六月瀛烟

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我给你瘦落的街道、绝望的落日、荒郊的月亮。
我给你一个久久地望着孤月之人的悲哀。

【的夏】The desire for pain(四)

CP:的夏   本章3.8k+字

富二代刑警&被拐卖的小孩,ooc归我

我流悬疑刑侦爱情故事

【本章有大量血腥描写】意识流,可能引起不适,慎入

的名友情向

 

楼顶上锁的房间被暴力踹开的时候,夏目正在浅眠。

吊着手腕的锁链绕得很紧,扣住脚腕的金属环很重,他只轻轻挪动了一下身体就格外疲惫。

有客人来,是要站起来才礼貌吧,可是动不了啊。

许多穿着武警防爆服的人举着乌黑的枪管对准他的时候,他迷迷糊糊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有人来,是要笑的吧?

于是在另一个装束有些不同的人进来时,他轻轻扯开一个笑容。

来人胸章与其他人明显不同,象征“高升东天,扫尽阴霾,白日青天”之意的“朝日影”徽章端正地佩戴在胸前,没有穿防爆服也没有举枪,一袭深色的警用外出活动服,只在腰间别了四指宽的武装带,显得身躯修长,笔直利落。

那人好像愣了一下,只是一抬手就让其他人放下武器,然后就向着他走来。

他一直盯着对方走近,看着修长而骨感分明的手指在黑色的薄手套中熟练且灵巧地穿梭,最后被完全覆盖,特殊的材质在日光下反射着浅淡的光泽。

来人在床边站定,用温和中又带着些许锐利的目光盯住了他,他只能仰起头才能跟对方对视。

啊,是红色的眼睛。

于是趁着对方替他解手腕的束缚的时候,他一边配合对方的动作,一边将注意力放在挂在脖子上垂落在胸前的警官证上。

证件照中的年轻人身着深蓝制服,领带在领口收紧,面容不算严肃,甚至还带着点点笑意,有些狭长的丹凤眼却远比现在的眼神更锐利而具有攻击性。

红色的眼睛。

往下看,照片下面的第一行是警衔,写着“警视”。

再往下是证件持有者姓名的汉字与假名。

的場 靜司(まとば せいじ)

“如果看到一个叫的场静司的人,你就……”

记忆里的男人是这么对他说的,还比了一个训练了他很多次的动作。

但是这个人很温柔啊,连为他解开锁链的手都小心翼翼,像对待易碎的工艺品,因此他不想……

“不听话是要被惩罚的哦。”

双手的桎梏被解开了,手腕上有几分触目惊心的红肿和勒出来的血丝。

惩罚……于是他望着手腕上的勒痕,锁链在他本就纤瘦的手腕上勒出不规则的形状,扭曲的、丑陋的痕迹。但是他知道有比这过分得多的痕迹,青紫的、红肿的或者皮肤被划破,流出了血红色温热的液体,从别人身体上看到的一切都好像历历在目。

咦?从别人身上看到的?

奇怪,那个人是谁呢?

好像就在不久前,但是想不起来了。

夏目用手撑着床,然后却摸索到了一抹冰凉,他猛地缩了一下指尖。

“夏目,你看。”

那个男人握着他的手,像是教他作画一般在雪白的“画纸”上勾勒痕迹。

“你看,颜色很好看吧?这是生命的象征哦。”

的场静司比他高大一些的身躯离他很近,近到他似乎能听到对方清浅沉稳的呼吸和咚咚跳跃着的心跳声——生命的象征。

此时脊背微微弓着,墨竹一样的身形低了下去,正在尝试解开他双脚的束缚,对方的刘海也随着动作垂落在脸侧,意外地很专注的样子。

如果是这个人的话……

刚有念头冒出来,夏目感觉刹那间自己的心脏仿佛就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攫紧了,系在床脚的锁链被人执起又放下,发出细碎清脆的金属碰撞声,也一下下敲击他脆弱的神经。他一动不动,但是心底有什么东西正在叫嚣着,他感到自己的心跳正在逐渐加速,耳边也传来尖锐的蜂鸣——

指尖触摸到的冰凉还在催促着他。

“叔叔”说那是生命的象征,如果自己取走一点点的话,应该没有关系的吧?

于是他做出了抉择,不是二选一,是自己想到的最优解。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躲呢?以前从来没有人躲开的呀。

有温热的东西滑落在手上,明晃晃的刀刃映照出格外鲜亮滚烫的颜色。

好漂亮。

自己体内也有这么好看的东西吗?他不知道,因为从没见过。

从来没有人在他身上留下痕迹,因为“叔叔”告诉他,他是最特殊的。

他有些懵懵地看着血液很快冷却凝固,不禁有些失望,四周似乎很多人在说话,很吵,但是他听不清楚。

“能把这个给我吗?”耳边传来富有磁性的年轻声音,略微低沉的声线在尖锐的耳鸣声中反而异常清晰。虽说是疑问句,但是对方却边说话,边用比他大了一圈的手掌不由分说按住了他的手。

那是比他的体温要高很多的温热,鲜活的,温暖的,久违的。

利器被抽走,夏目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一样呆坐在原地,看着不远处的别人替的场静司脱下外套和内衬,按压止血后将晕染开的一片血色擦拭干净,撒了白色的粉末在右肩下的那一道伤口上,然后层层白纱盖住了那一道血色,再进一步被衣衫遮盖。

“跟我回去吧。”的场静司注意到夏目始终盯着他的目光,“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你愿意跟我回家吗?”

的场静司的眼神里带着夏目看不透的复杂,但是的场说的话却是他从未听过的,一种将选择权交给他自己的商量的口吻。

啊,他询问我的意愿了。

如果我跟他走的话,应该是正确的决定吧?

好像其他人都在反对,夏目虽听不清,但是他能从别人的表情中感受到焦急、不赞同、担心、怀疑等种种情绪,但是的场静司始终静静地看着他。

心绪莫名就安定下来了。

于是待技术组将他脚踝上的金属环解开之后,他便被的场静司带回了家,一个满头银发但看着有些严肃的女性和几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已经在房间内等候。

他有些浑浑噩噩的,耳畔依旧是尖锐的耳鸣,但还是努力拿了笔填了几张评估身体和心理健康的表格,然后在医生将听诊器放在他心口的时候,突如其来的冰凉让他猛地颤抖了一下,抓紧了的场静司的袖子。

“不用怕,只是做一下简单的体检。”

低音破开尖锐的声浪传来。

不要、不要体检……体检很可怕……

他不知道自己表达出来没有,但是的场静司收到了他拒绝的信号,于是挥退了医生,自己拿了消毒碘伏、棉签和冰袋替他处理脚踝和手腕上的红肿。

接下来过的小半天与以前似乎并无区别,但夏目潜意识里觉得区别已然很大,类似于吃到一样很苦的东西,但是脑袋里却有个声音在说这是甜的——这种莫名的割裂感使他的脑袋混乱着,但无人能为他分担半分。

他有些贪睡,经常坐一会儿就要睡着,这一点在他来的场家的宅邸短短不到12小时就表现得异常明显。

他是临近中午的时候被带来的场家的,的场静司为他处理伤口后,两人一起吃了点东西,夏目就在的场静司隔壁的房间里沉沉睡了过去,这一觉就到了晚上的场加班回来,管家一脸忧郁地告诉自家少爷,被接回来的少年怎么叫都叫不醒,晚饭也没吃。

的场只得亲自去看,手搭上少年的额头测试体温,睡梦中的少年胸廓有规律地起伏,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甚至面庞也在温暖的灯光下显示出健康的色泽。

有一瞬间想让医生悄悄来抽一管血拿去化验,但是看着少年安静的睡颜,又想起白天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信任,既然没什么大碍便也放任他睡去。

第二天的少年看起来正常许多,除了从不开口讲话,还有经常发呆以外,行为举止与同龄人似乎没什么区别,但是以防万一,的场静司还是在隔壁安装了监控,他因伤来往警署不便,于是在家办公,顺便时刻关注着少年的行动,中午与晚上也同他一起吃饭,唯一离开家的时候便是去审讯江藤夫妇,还跟名取一起带着熊仓二探案发现场——谁知这下便出了事。

 

 

好吵,好像有很多人围在旁边讲话。

夏目睁开眼睛,却发现眼前的世界是黑的,四肢都被束缚,他无法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无法分辨旁边的人都是谁,甚至有些想不起来自己因何来到这里。

“——”

有个很耳熟的声音笑着说了一句什么,然后蒙眼的布条滑落,眼前骤然的灯光让他的眼睛下意识地闭了闭。

脑袋有些浑噩不清,他被堪堪半人高的金属笼困在房间的角落,身后紧挨着砖墙,左右两边站满了人,面前那一面却能看到远处被照亮的大床。

昏黄的灯光此刻正聚焦在那张床上,上面依稀躺了一个人,眼角含泪,嘴里也在不停地说着什么,他觉得那个人有点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

那个熟悉的声音一声令下,四周的人就向大床的方向涌了过去。

“不……不要这样做……”夏目听到自己的恳求。

但是没有人理会,远处撕心裂肺的尖叫和几近疯狂的大笑重重敲打他的耳膜,他什么也做不到,只能在窄小的牢笼里哭求,四肢奋力挣扎,却被连人带笼子一起推到大床近前。

他只看了一眼,脑袋就一片空白。

咽喉一刹那被哽住,呼吸都仿佛被攫取,所有感官拒绝信号的接受,在尖锐的声浪崩成一线之前,他听到了最后的宣判。

“夏目也来试试吧,生与死的象征可是不一样的。”

 

夏目猛然惊醒。

入眼处是的场第二宅邸简洁明亮的不大不小的房间。

他下意识地往窗外看,却只看到一片沉沉的夜色,庭院里的樱花树在廊灯的照耀下不似白天那么温柔,高大的树影有几分张牙舞爪,甚至有些狰狞。

他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缩在榻榻米上翻了个身。

墙上的挂钟映在他有些放空的瞳孔中,告诉他现在已经快要八点半了,距离那个名叫的场静司的人离开他的房间已经有两个半小时。

头痛欲裂,在寂静的环境中,他耳边时刻响彻的尖锐声音与梦中的尖叫重合在一起。

他努力从床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到飘窗前,然后猛然愣住。

……我要做什么?

“夏目——”

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声音与梦里的一模一样。

“——听话,把刀拿起来——”

鬼使神差地,夏目伸手把窗台上的花盆打翻在地。

没有听到碎裂的声音,但是陶瓷的花盆已然四分五裂,鲜绿的仙人球滚落在地,与泥土混杂在一起。

“照我说的做,你会——”

右手抓起一片尖锐的碎片,锋利的边缘一瞬间划伤了掌心,温热的红色随即渗出、汇流、滴落。

好漂亮。

于是近乎着迷地将利器拿起,往腕间跳动着的那块划去——他早就发现了,薄薄的皮肉覆盖着青紫色的河流,纤瘦的手腕只需微微绷紧内侧就可以看到清晰的跳动。

这也是生命存在的痕迹吧。

于是更多红色争先恐后地涌出,在白皙画纸上蜿蜒下行,在房间的门被推开时,啪嗒啪嗒地滑落在地,在榻榻米上晕染开一片痕迹。

夏目在身后脚步声逼近的时候猛然回头,人们伸出的手,有些扭曲的脸,若有似无的喊叫与呼唤,一切都是那样似曾相识。

似梦境,又似现实。

“不要过来——”

 

————我·是·分·割·线————

感谢@千岁绿  和@我是屑 两位的粮票~

本章是夏目的角度,这算是意识流嘛?

大家应该都看出来了,他的记忆和感官都有一种“怪诞”,而且,某些举动也很奇怪对吧?

(奇怪就对了,因为本来就是很奇怪,后面会解释)

如果读不太懂的话,一定是我的问题,是我写得太乱了,后面估计还要改改,,Ծ^Ծ,,为了合理表达“违和感”、“割裂感”、“不连续”,差点把自己也写精分了

尤其是第一长段,多视角真的有点难写,虚与实,听得到与听不到,都是有原因的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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